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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】【卷】门瑞瑜:谁毁灭了爱

   日期:2024-12-01     作者:caijiyuan    caijiyuan   评论:0    移动:http://fabua.ksxb.net/mobile/news/3145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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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】【卷】门瑞瑜:谁毁灭了爱 毁灭

门瑞瑜:谁毁灭了爱

【原】【卷】门瑞瑜:谁毁灭了爱

  谁毁灭了爱

  这里记下的是一出发人深省的悲剧。三个年青有为的人才,然而两个已经毁灭,他,硕士研究生,是杀人犯;她,我们的青年作家,是被杀者,另一个她,硕士研究生,也一度濒临毁灭的边缘、,这是为什么?为什么?……

  ——采访题记

 一、加格达奇丛林的女尸

  1984年9月2日下午。

  “滴铃——”

  加格达奇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里,电话铃急促地连续不断地响着。

  “喂,是,我是公安局……”年青的刑警队长张岩抓起话筒回答。

  “我是铁道部十三工程局管理处,我叫唐永智……现在借用235医院电话向你报告,在北山发现一具女尸……”话筒里传来对方焦急沉重的声音,张岩看看腕上手表,报案时间是14时50分。他放下话筒,从凳子上站起来,走进里间办公室,对刑警队队长兼指导员卢少武说:“有案情……”他把刚才电话里内容复述一遍。

  卢少武站起来,严肃地说:“马上汇报领导,咱们立即赶赴现场。”

  张岩、卢少武离开办公室,走上二楼,向公安局长刘庆义、副局长杜生、王景华,当面做了汇报,并立即用电话报告大兴安岭行署公安局。

  一辆蓝色的警车,象离弦的箭,从公安局院内飞出,裹起一阵秋风。

  警车从街上掠过,没用十分钟,飞到235医院旁,报案人唐永智、谭嗣华正站在门口等候。

  这时,刘庆义、杜生带着侦察员也同时赶到。他们在报案人引导下,奔赴现场。唐永智一边走,一边说:

  “……今天下午,我俩到这北山上去采蘑菇,在榛柴棵子里走着走着,忽然发现一具尸体。吓了一跳,面部盖着树枝,揭开一看,头上长发是女尸……”‘

  榛林、柞树、松树,茂盛密织,挡住去路,他们不时用手分开树丛,走着,走着,忽然一股血肉污臭气息扑鼻而来。众人抬头望去,发现东侧山坡,有一具尸体仰卧在草地上。尸体头向东,上肢伸开,下肢并拢,上身穿蓝色带白杠运动衫,下身着蓝色运动裤,脚穿棕色半高跟皮鞋。尸体旁乱扔着沾满斑斑血痕的尼龙折叠伞,溅着殷红血污的黑色公文包,梭形面包,《知识寓言百篇》封面设计和39斤9两黑龙江地方粮票,也无不浸透着点点血迹。

  他们检查了死者的边境地区居民证,还有加格达奇商业招待所住宿证,上写:“卢培英,女,31岁,阿木尔林业局教育科科员……

  女尸头皮处多处受伤,伤口大小不一,双目脱出,颅骨被击破伤口30余处,左手指骨折,系抵抗伤,阴部被切割……伤口处,已开始腐烂……

  法医杜知林俯下身去,认真检查尸体,卢少武问他:“是他杀吧?”

  杜知林微微点头说:“百分之百他杀。”

  卢少武紧皱眉头,沉思了片刻,环顾现场,指着脚下树丛现场说:“这里离闹市区约有六、七华里……”

  现场员初学记录着现场勘查情况。

  卢少武问道:“见没见她带着手表?”

  唐永智答:“没见。我俩没顾得看,就立即报案了。”

  卢少武吩咐张岩说:“别忘了,问问阿木尔林业局教育,卢培英有没有手表?”

  张岩会意地点头。

  二、凶手在哪里?

  现场勘查完毕,刘庆义等驱车赶回加格达奇街里,立即向地区及公安局的有关领导作了汇报。并立即通知被害人所在单位阿木尔林业局,决定当晚开会研究案情。

  张岩乘摩托车回到家,没顾得吃饭和休息,向爱人交待了几句,转身又登上摩托车,匆匆赶回公安局。

  暮色初罩,会议室灯火通明。与会者听完现场情况的介绍以后,都在对案情思索着、分析着。

  有的说,“这是一桩奸情引起的凶杀案,现场是离市区很远的丛林,从加格达奇街里到那里去,恐怕不是胁迫,肯定是一个和她很熟悉,关系很密切的人干的。”

  也有的说:“她是一位青年女作家,在黑龙江省小有名气,接触的人都是报社、电台、刊物、文化局、艺术馆的编辑、记者、教师、文。艺工作者,科研单位科技人员,是不是这些单位里哪个和她很要好的人?同她散步到那片丛林里,他向她提出了不轨的要求,遭到她拒绝,他怕暴露真象,而下毒手?……”

  还有的说:“从现场勘查结果来看,死者的手表不见了,图财害命的可能性可以排除吗?也不能……”

  会上发言踊跃,议论纷纷,各抒己见。

  这时,已经接通了阿木尔林业局的长途电话。党委书记郑延军坐在电话机旁,与加格达奇公安局通话:

  “卢培英系公出去加格达奇,带有现金二百多元,也戴有瑞士坤表,……”郑延军又说,他们正连夜召开紧急会议,作详细的调查研究,配合公安局,尽快侦破此案。……

  会议快结束时,公安局长综合大家意见,果断地说:“奸情杀人,是熟悉她的人所干,排除胁迫,这是一致看法,下一步立即深入实际,去调查摸底,到商业招待所,去阿木尔!”

  三、她,行色匆匆

  张岩带领几位侦察员一行,乘上通往祖国北极边境的列车,跨越大兴安岭顶峰原始森林,火速抵达卢培英生前工作地点:阿木尔林业局。

  公安人员通过向阿木尔林业局有关人员调查了解到如下情况:

  8月25日这天,卢培英上班时,见到文教科长李丰瑞就问:

  “我想去趟加格达奇,请两天假行吗?科长。”

  “干啥?”

  “有点个人的事儿。”

  李丰瑞想了想,好意地说:“正巧,科里还有些事情,你去办一下,就算去加格达奇出差好了。”

  卢培英微微一笑:“那敢情好。”

  她愉快地接受了任务。在领取差旅费时,卢培英对会计说:“这次就是自费不报销,我也要去一趟加格达奇。……”

  她所说的“个人的事儿”是什么?她没有透露……

  与此同时,忙录在加格达奇的卢少武和几位侦察员同志,来到了商业招待所。

  卢培英住过的二楼九号房间,不到十五米的普通客室。6张摆满的床位,她曾住在4号床位上。8月27日早上,中午,同屋的人都见过她。夜晚,大约二十三时左右,大家见到卢培英很晚进屋,轻轻上床入睡。次日,4时许起床,她们见4号床位已空,卢培英已走了,再也没有回来…

  根据调查结果断定:

  卢培英被杀害时间是:8月28日凌晨4时以后……

  四、她,怎样的一个人?

  阿木尔认识卢培英的人。听到她被杀害的消息,都惊呆了,说什么也不相信,但毕竟又是事实。许多人含着热泪,描绘着她的形象,说:“卢培英朴素,正派,稳重,勤奋,刻苦,多才多艺,是个‘才女’……”

  每天早上,阿木尔崎岖的山路上,跑来一个爬山锻炼的“女运动员”,那就是她!她不仅爱好爬山,爱和大森林打交道,而且擅长打乒乓球、羽毛球,她荣获过加格达奇和阿木尔乒乓球冠军,生前还是阿木尔林业局乒乓球队教练。她有多种爱好和擅长,人们夸卢培英是“音体美”的“全才”,她会写诗,会作曲,会作词,会几种器乐,拉一手好的手风琴。论美术,山水画,素描都行。论书法,写一手好毛笔字、美术字。论摄影,她精通照相全部业务,林业局召开大”型重要会议都由她拍照片留作资料。她更酷爱文学、坚持业余创作,并做出了可喜成绩。她不仅在本省里而且在全国的一些报刊上发表了不少文学作品。她的微型小说《小磊磊得了满分》,在《北京晚报》发表以后,引起重视,被选入全国高中教材的参考资料。1982年辽宁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了她的《大兴安岭夏天的童话》一书,受到读者好评。她的以散文诗形式写的《知识寓言百篇》,也即将由该社出版。

  卢培英的经历很简单:十四年前,她初中毕业,告别了美丽的南国水乡浙江嘉善县城,飞越万里关山,闯进“高寒禁区”大兴安岭,在阿木尔林业局长缨林场当伐木女工。由于她的聪明好学,被选送到齐齐哈尔师范学校学习。两年以后,她以优异的学习成绩毕业,后来一直在阿木尔林业局教育科工作。她对大兴安岭的开发建设事业一片深情。

  “小卢,你有对象吗?”人们往往这样问她。

  她认真地回答:“有。”

  是的,她有对象。1980年时,她通过本科的丛晓云帮她办理的结婚登记。……

  后来人们问她:“你丈夫在哪?干啥的?”

  她答:“留学生,今年四月被派去西德留学……”她又进一步说,“他出国学习三年,不能通信……”

  一次,她的好友丛晓云耽心地开玩笑说:

  “注意呀,一个留学生,他变心,甩了你可咋办?”

  卢培英摇摇头,自信地说:“黄不了。……”

  在阿木尔,公安人员正沿着卢培英生前的足迹追踪,向纵深追踪……

  五、她和谁在加格达奇?

  问题的焦点,现集中在卢培英在加格达奇时和谁有过接触?

  公安人员的触觉伸向加格达奇每一个角落,走访的群众已达一百人以上。

  广播电台,电视台,报刊编辑部、文艺、文化部门的编辑,记者,科研单位,教育单位的业余作者,凡是和她有过交往、关系密切的人们,都在公安人员的筛审中找到各自的位置……

  焦点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。8月27日,(以下用s代称)和她正在加格达奇。

  中午,卢培英和S在加格达奇新华书店门前相遇。卢培英十分高兴,见他还没有吃午饭,就主动邀请他到她住的商业招待所吃饭。

  离开了招待所,S和卢分手。由于在卢培英被杀前夕S和她的频繁接触,公安人员不得不对S进行传讯。S面对公安人员,神情紧张,惶恐,脸色苍白,点点汗珠从他额头上向下滚落,……

  公安人员:“你下午又和卢在一起吧!”

  S:“是,是,”接着他又频频摇头,含含混混地说,“没,没有,……”他忽然变得口吃起来,结结巴巴地交待着那天午后的经过。

  当日下午,5时许。S与卢又邂逅在加格达奇新曙光百货商店。他们边走边唠。不觉出了商店,又来到了商业招待所。卢又留S吃晚饭。

  饭后,踏着朦胧的月色,S与卢又回到招待所的房间,他来取暂存在那里的兜子,S临走时,卢说:“我送送你。”

  “算啦。”S向卢告别……

  这一天,S和卢在加格达奇,那么杀害卢的凶手是S吗?这线索经过调查又被否定了:8月27日晚21时30分,S从加格达奇乘501次列车返回了阿木尔。上车就坐,下车出站,都有同行者证实。对S的怀疑就此解除。

  线索已经中断,侦破工作几乎陷入僵局。

  卢少武、张岩带领的侦察员们,几天几宿没回家,也没休息,他们焦急得满嘴是泡,心头燃火,更感到压力沉重。

  六、是谁寄信来?

  一封盖有8月30日沈阳邮戳的信,上写:“阿木尔林业局教育科卢培英收”,公安人员拆开来看,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:

  “晓英:

  你猜我现在在哪儿?你怎么也猜不到的。在长春。这次,我陪同我的导师等去吉林参加了全国国家与企业关系理论讨论会,收获很大。

  ……长春还不错,街道很整洁,与其他城市不同的是街道是种有松柏,郁郁苍苍,长满整个斯大林大街。百货大楼也很漂亮,六层楼,东西很多,可惜本地产品很少,大都是江苏、上海、天津运来的。长春的君子兰很有名,听说过吧?一枝可卖几千元,可街上也看不到,听说有个君子兰公园,今天想去看看……

  你现在又写几篇?你要出的书出了吗?你广交名人,广泛联系的办法是对的,沈阳、长春、哈尔滨,北京,你们地区等等,到处都有你的人,办什么事也方便,出书也快,一联十、十联百,建立全国联系网,你以后就能跻身于全国的文坛了。……

  好了,不多写了,我要出去玩了,好容易来长春一次,不去玩将来要后悔的……

  吻你

  你的小光

  8月27日于长春”

  从信的内容看,尤其最后落款,写信人是谁?是不是卢培英的丈夫?如果是,此信就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:她的丈夫没在西德留学,而在国内……假设28日在加格达奇,30日在沈阳,有可能作案的条件……

  公安人员决定:立即前往北京,把那个“小光”查个虚实……

  七、接站之谜

  卢培英是一位刻苦勤奋的业余作家,她有每天写日记的习惯。根据她的日记记载:

  “8月27日晚,接站。”

  这是个谜,她要接谁?……

  侦察员王炬光、张昆接受了去北京的任务。动身之前,从卢培英遗留的信件中已查明:“你的小光”是一个名叫顾光耀的人,他和卢培英已于1980年2月21日登记结婚,结婚证为第68号,他在1982年8月10日给卢培英的信上曾说,他已考取中国人民大学经济专业社会主义政治理论硕士研究生。

  王、张两人9月8日离加格达奇,抵达齐齐哈尔后,连夜转乘40次特快列车,飞抵祖国首都北京。立即赶赴中国人民大学进行调查。

  深夜,王炬光、张昆坐在公安局专线长途电话机旁,与加格达奇公安局通话:

  “已查明,顾光耀8月17日去吉林参加国家与企业关系学术论讨会。25日会议结束,与会人统一买好返北京火车票,但他退掉了车票,据说他去一趟黑龙江…”·他30日返回学校。在校与同班硕士研究生女同学L(姑隐其名)正处在热恋中,……”

  公安局长专注地听完北京的汇报,然后提高嗓门,郑重的声音传向北京:

  “线索很重要,顾光耀已构成重大嫌疑,继续加强工作……”

  八、圆明园,月朦胧,夜朦胧

  9月10日这天是旧历中秋节。晚上,北京的圆明园,月朦胧,夜朦胧,正是情侣们的天下。

  顾光耀挽着女同学L的胳膊,沿着幽静的草径悠然地走着。

  “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……”他忽然想起这两句宋诃,抬起头,望着云隙中露出来的明月,感慨地对L说。

  “亮亮……”从不直接叫他顾光耀,这是L对他的爱称,光耀不是亮亮的吗?

  L靠紧了他一步,满足地笑了笑。她想到他刚从东北参加学术讨论会归来不久,尚未休息,就特地陪她来圆明园赏月,感到格外惬意。

 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,忽然地上一件什么东西绊了L一脚,她占有所思,顿躁地推了顾光耀一把问:“哎,怎么,上午你来了两封电报,啥事?”

  “是死人的事。”顾光耀平静地说。

  “谁死啦?”L的心头一颤,惊讶地问。

  “是小妹,……”顾叹了口气。

  “别难过,啊,……”L吻着他的额头,柔声地安慰他。

  这天,顾光耀接到浙江嘉善县卢培英的胞兄卢培元发给他的两封电报。

  第一封电文:“大兴安岭来电小妹已故我们速去你处请等”。他刚发出回电:“电悉万分焦急马上就去顾”接着顾光耀又收到第二封来电:“我们不去你处径去大兴安岭”。

  顾光耀这次从吉林市参加学术讨论会回到学校后,情绪很高。他不仅兴致勃勃地和L在圆明园幽会、赏月,而且还请同学喝酒,花钱也很冲。他每月领的51元工资全部交给L,平时手头没钱。去吉林开会前夕,顾光耀到学生互助会借支了三十元路费。回京次日,竟如数奉还,不知他哪来的那么多钱?同学们还以为他得了一笔稿费呢。

  从吉林回来后,不知为什么颐光耀脸上起了许多红疙瘩。L边走,边扶着顾光耀的肩膀,另一只手,轻轻地抚摸着他脸上那凸凹不平的肉疙疸,多情地问:“这是怎么啦?”

  “没啥,皮肤有点过敏,……”顾光耀轻声回答,用那疙疙疸疸的脸贴她的脸,再吻她……

  顾光耀和L轻松愉快地逛完圆明园以后,回到学校。次日,他们照常出入寝室、食堂。当他们各抱一大捆参考书,俨然以青年学者风度,正步出图书馆大楼时,忽然公安人员截上前去,“咔”地一声,给顾光耀截上了手铐。……

  顾光耀没说一句话,只是淡淡地冷笑了一声。L张口结舌地愣住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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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九、他与L——狂热之恋

  在北京,这所名牌最高学府的教室里,食堂里,寝室里,经常出入着一对形影不离的恋人,一个男研究生,一个女研究生,那就是顾光耀和L。

  顾光耀,33岁,瘦小的个子,黑不溜秋,饼子脸,尽管小眼睛一眨一眨地闪着光彩,却也掩饰不了他相貌的丑陋。L,24岁,窈窕的身材,圆圆的脸,大大的眼睛,漂亮,恬静,一种标准女大学生的风度。为什么他和她会相恋呢?好象并不般配,同学们总是疑惑地瞥一眼他俩的背影,心里划个“?”号。

  或许是他知识的广博,谈风的雄健,文思的敏捷,赢得了她的钦佩?还是他那善施诡计手段把她征服了?L对颐光耀竟是如此忠诚痴情!

  L有一次问顾:“你有没有对象?”

  他摇摇头,神情诚挚,又补充了一句:“过去处过一个女朋友,早就黄了。”

  她相信他。然而他却一直在欺骗她。有一年的假期,卢培英从大兴安岭的阿木尔林区,来到北京这所高等学府,探望自己的丈夫颐光耀。顾光耀把卢培英就安排在L的寝室借宿。

  L指着卢培英问顾光耀:“她是谁?”

  顾光耀淡淡地说:“她是我老乡,一般关系……”

  他对L关怀备至,体贴入微。顾光耀天天为L打饭,经常为L洗衣服,每逢L晚上从校外回到女寝室,顾光耀跑前跑后,为她打来热水,替她洗脚,擦脚,倒洗脚水,柔声地亲昵安慰她:“累吗?注意休息……”

  “你老姑奶奶等你,需要你,一时也离不开你……”有时L出言不逊,大发雷霆,而顾光耀却只是忍耐,微笑,态度比奴仆伺候主人还要殷勤温存百倍,卑躬屈节地劝她:“别发火,啊……”

  对颐光耀的年龄,长相,L也并不满意。她似乎是佩服他的才华而钟情不渝。有一个寒假,L带领顾问回她的故里探亲,当他们走在县城拥挤的街道上时,L为了回避众人异样的目光和非议,不愿意和顾光耀并肩而行。因为L是全县闻名的才貌双全的女状元——唯一的女研究生啊!

  L狡黠地说:“我前边走,你保持一定距离跟着我,不许你靠近我,啊!”

  “那我走丢了咋办?”顾光耀焦急地说,他耽心找不到L的家门。

  “你盯住这顶小红帽子。”L忽然从上衣兜内取出那顶高雅时髦的绒线小红帽,向头上一戴。L与顾,一前一后,走去。

  L的父亲原是本县县委书记,在十年动乱被迫害致死。她的母亲对L与顾的恋爱不满意,很反对。然而L单纯,痴情,任性,我行我素,还夸赞顾光耀说:

  “在事业上,可以说任何男子都比不上他……”

  顾光耀与L的狂热之恋,一方是欺骗,一方是轻薄,能不导致悲剧的结果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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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十、卢与顾的初恋及他对她的负心

  顾光耀初中毕业后,于1970年下乡来到黑龙江省四十二团(密山857农场)1974年被推荐到齐齐哈尔师范学校政治科学习。这时他认识了本科同学卢培英。

  卢培英爱好文学,喜欢写诗歌、散文、寓言、小说。顾光耀学习刻苦,好胜爱学,也写得一手好文章,在她面前,不免高谈阔论,好为人师、卢培英觉得他的见解高她一筹,深为钦佩。

  卢培英经常把所写的诗歌、散文初稿,向顾光耀征求意见,作进一步修改。他也总是不厌其烦地谈论一番,提出意见,或亲笔为她的文章润色加工,卢培英感动地说:

  “你真是我的‘修改师傅’啊!”

  从那时起,卢培英开始了和顾光耀的恋爱。卢培英的文章来自生活,来自她自己的感受。她在一篇题为《雾中的歌》中这样写着:

  空气冻僵了,

  森林挤满浓浓的雾。

  运材车在山间盘旋,

  赐给一身晶莹的露。

  油锯在山头欢唱,

  赏穿一套银色衣服。

  “顺山倒”声声,

  银毯上躺满站累的木。

  鸣笛声悠悠,

  贮木场又多了几座耸云的峰。

  森林交响曲,

  融化了冰冷的雾,

  候鸟飞出了银色的梦。

  顾光耀看完,大声说:

  “小卢,你真有才华,你把大兴安岭冬天的美写到家啦,构思新颖,我真喜欢!”

  “真喜欢吗?”

  “是,真喜欢。”

  卢培英笑笑,高兴地说:“如果写得好,有一点进步的话,还是多亏‘修改师’傅,的栽培呀!……

  1978年8月,顾光耀参加全国统一高考,以优异成绩考入华东师范大学政教系。他和卢培英关系确定之后,感情日益加深。他的情书象雪片一样飞向卢培英,他以真挚动听的辞令去打动卢培英的心。有封信上这样写道:

  “培英:……

  你是我心中的凤凰。你身上有我,我身上有你。你把这友谊、爱情归功于上帝,我觉得这上帝就是你和我。……

  我不能离开你,你把我的心留下吧,要不,把我的心带走……”

  顾光耀上大学期间,卢培英节衣缩食,经常汇款资助他。寄给他的款项少说也有一千元吧!而卢培英被他亲手杀害以后,他从她身上内裤里窃去200元现金。而卢培英遗留下的存款还有三千余元,谁能说那不是准备留给顾光耀的呢?……

  1982年9月,顾光耀大学毕业,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经济系三年制硕士研究生。他奋发学习,在个人奋斗的阶梯上,他深感自豪,个人主义欲望开始膨胀,……他对卢培英的爱情淡漠了,往日爱的火焰已经熄灭,……不久,他象猎手获取猎物一样,紧紧地把女研究生L攫取到手,有了新欢。他以为,卢培英不但不是他的爱人,而且将会是他锦绣前程的障碍,怕她对他的毕业分配留在北京造成影响……

  1984年8月1日,顾光耀写给卢培英胞兄卢培元的一封信上,他吐露了真情:

  “哥哥:

  我们已搞毕业分配摸底、原则是这样:爱人在外地的一律外地,北京户口特紧,不许讨价还价,爱人在北京的一是留校,二是分配到中央各部委、科学院之类单位。……我和另一个都说没朋友,或者说朋友在北京,欺骗过去(欺骗,这就是顾光耀处世哲学!——笔者),据说已内定留我们,不管怎样,我得留北京再说,要不就得分到黑龙江去,那太可怕了!……”

  顾光耀想,如果因卢培英的关系被分配到黑龙江来工作的话“那太可怕了!”他在吉林开会之前,8月12日给卢培英写了一封信,告诉她:他将去见她,去她工作的阿木尔林业局需要边防证,他没有边防证,不能去,要求卢培英来加格达奇见面。他在吉林市25日开完会,定于27日晚上乘501次列车到加格达奇,让卢培英接站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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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十一、他,色厉内荏

  他缩成一团,坐在公安人员对面,低着脑袋,耷拉着眼皮,小眼睛没睁开,透着惶恐,疲倦,浑浊的微光。审讯开始了——

  “顾光耀,你说说你在吉林开完国家与企业关系讨论会后,你到哪里去了?”

  “长春,沈阳。”

  “你去长春,沈阳的火车票还有吗?”

  “没有了。我下车出站时交给了收票口。”

  “你到过黑龙江吗?”

  “没有。”

  ……

  “对卢培英的死,你应丢掉幻想,必须老实交代……”

  “你们为什么只怀疑到我一个人身上?……”

  沉默。

  表针咔咔地响动。六个小时过去了。窗外夜幕下垂,在通明的电灯光下,公安人员的灼灼目光直逼顾光耀的小眼睛,象照妖镜的光柱穿透他的心灵。

  时针已指向午夜十二时,疲备不堪的顾光耀喘了一口气,请求说:“我想上厕所一趟?”

  “可以。”

  公安人员监视他走进厕所,他进去站了片刻,没有大小便、又默默地转身回来。

  “可以给我一支烟抽吗?”他说。

  公安人员递给他一支烟。顾光耀大口大口地吸烟、浓浓的烟雾,萦绕在他的眼前:“我想喝水,行吗?”

  “可以。”公安人员递给他一杯水,顾光耀咕噜一声,喝了个净光,水珠溅到他的嘴边,腮旁。他一边用衣袖擦那水珠,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:

  “我前边说的是假话。”他低下了头,脸上豆大的汗瓣儿和眼角闪光的泪珠交织着滚了下来,有气无力地说:“……卢培英,是我杀害的,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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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十二、加格达奇之夜

  那是8月27日,从齐齐哈尔开出的501次列车,飞向大兴安岭林区,风驰电掣般抵达了加格达奇,时间是晚上21时30分。

  顾光耀背着一个黄色帆布书包,跳下车厢。踏着斑斑驳驳的星光灯影,步出月台,一抬头,卢培英正站在收票口的灯下迎接他。她脸上挂着笑意,闪着激动的光彩,顾光耀一眼就看到了她,向她点点头,招手致意。

  “来啦,路上顺利吗?”卢培英靠前一步,抓住顾光耀的胳膊,亲昵地说。

  “还好,火车正点。”

  “你坐车累了吧?”她关切地问。

  “不咋累,先随便走走。”出了车站,他瞥了一眼夜色朦胧的站前广场。

  卢培英放慢了脚步,抚摸着顾光耀的衣袖问:“穿的够吗?加格达奇和北京不一样,冷啊,大兴安岭四个字,满语意思是‘极寒处’。”

  “我不怕冷,”顾光耀说,“有句唐诗说‘北风卷地白草折,胡天八月即飞雪”,谁写的?”他笑问卢培英。

  “岑参。”卢培英答。

  “这里什么时候下雪?”

  “也有八月飞雪的时候,有一年无霜期只有十八天。一首古诗描写这里的气候是,‘春残花始艳,秋老麦初芒,山积千秋雪,花飞六月霜’。不过大兴安岭的寒冷,也不象外地人想象的那么可怕,什么冻掉鼻子、耳朵。”卢培英嘻嘻地笑出声来。

  “你是哪一天从阿木尔来到加格达奇的?’顾光耀问。

  “昨天来的。千里迢迢、专程迎接,对你如何?”她风趣地问了他一句。加格达奇在大兴安岭南坡,阿木尔在大兴安岭北坡,相距正是千里之遥。

  “我要去你们阿木尔,你能给办个边防证吗?”

  “办不出来。”,

  两人边走边唠。

  加格达奇的夜晚。街上很少行人,空空荡荡,冷冷清清,天空星星闪烁,显得格外高远。

  “沈阳来的两位编辑回去了吗?”顾光耀又问。

  “他们是好编辑,好老师,跑到深山老林里的阿木尔,来帮助辅导我这个无名作者,真叫人感动……”卢培英神色激动地赞扬起那家出版社的两位编辑老师。这时,卢培英看看腕上手表,已到深夜十一时,她问:“你愿意住哪儿?给你找个招待所住下?”

  顾光耀摇摇头:“甭管我,我还没吃晚饭呢,你回去吧,太晚招待所关门你进不去……”

  “对。”卢培英点点头。

  “明天早上,咱们在车站候车室见面吧。”顾光耀认真地嘱咐道,目送卢培英离去。忽然,顾光耀跑前几步,凑到卢培英身边,低声问:“钱,给我带来点没有?”他经常缺钱,常向她要,已经习惯了。

  “带着呢。”卢培英点点头应了声。

  “再见!”顾光耀注视着卢培英向商业招待所走去,如墨的昏暗隐没了她的身影。

【原】【卷】门瑞瑜:谁毁灭了爱

  十三、林雾茫茫”……

  这晚,他从小饭馆出来,走进了车站候车室。旅客候车的人不多不少,恰巧把仅有的几条长凳子坐满。他走到一条凳子的旁边,从兜里取出·块塑料布铺在地上,头枕书包’,斜躺了一会儿,他感到疲倦了,脑袋昏昏沉沉,朦朦胧胧,……

  天还未亮,他从候车室一出门,迎面正碰上卢培英。

  “这么早,你就来了。”顾光耀说着看看表,时间是凌晨四时刚过。

  “昨晚上,我一夜未合眼,想到你那么晚下火车还没吃饭,我没照顾好你,感到过意不去……”卢培英歉疚地说,“现在吃钣去吧!”

  “昨晚我吃饭时,已经十二点了,这阵还不饿,你饿吗?我兜子里还有面包。”顾光耀说。

  “我这里还有面包,”卢培英拍拍自己的兜子,“还是先随便走走吧!”

  此刻,天上星星已经隐去,东方透出鱼肚自,淡淡的曙色染上了加格达奇街头。卢培英和顾光耀慢慢地信步走着,清冷的晨风扑脸,有些凉意。

  “今天咱怎么玩?”卢培英问。

  这里原始森林山沟沟有什么好玩的?我顶多陪你玩两天,快开学了。”他说。

  “北山有片原始丛林,新开辟的天然公园,去那里走走吧!”卢培英说。

  他们穿过凌晨的加格达奇市区,沿着一条黄土小路,走向北边的缓坡,进入了丛林。

  清晨浓浓的秋雾,像乳汁一样笼罩在碧绿幽静的林子里。他们踏着青青的野草从柞树旁走过,偶尔触动树枝,‘晶莹闪光的露珠滴滴抖落……

  顾光耀瞅了卢培英一眼,两人不约而同的站住了。彼此相视不语。面对着茫茫林雾……

【原】【卷】门瑞瑜:谁毁灭了爱

  十四、血,血,她倒在血泊中……

  淡淡的晨雾,在丛林中荡漾,渐渐消散。

  卢培英从兜里拿出一块梭形面包,递给顾光耀说:“吃点吧!”

  “不饿。”他推辞地。

  她一掰两半,塞给他说:“少吃点吧!”

  “喂,你和那个人的关系如何?”卢培英一边嚼着面包,一边淡淡地问。

  “谁?”顾光耀一惊,又镇静下来,支吾地问。

  “你能保住密吗?没不透风的墙。”卢培英是指他和L的关系,如果顾光耀能断绝和L关系,她是会谅解他的。

  顾光耀转过身去,抬手掐了一片带着秋露的树叶,玩弄着那叶子沉默不语,像在思索着什么。

  卢培英也跟着转身,面向顾光耀低声,沉痛地说:“你替我考虑过没有?人们都知道我已经结婚,有爱人,在阿木尔冬天零下40度到50度的风雪严寒,我一个人住独身宿舍,一想到你;我就有温暖的力量,我的一切都已经是你的了……”卢培英哽咽不语,泪花溢满了眼眶。

  顾光耀扔掉那片叶子,从兜子里取出白塑料布,铺在地上,让卢培英一起坐了下来,彼此保持一定距离。又沉默了一会儿,顾光耀冷冷地说:

  “我就是为这事来的。这事,你干也得干,不干也得千!”卢培英知道他说的“这事”是“离婚”的同义词,态度的恋横和强硬,使她十分惊讶、气愤。

  “商量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不好吗?”卢培英克制着心头怒火,望着顾光耀。

  “你能同意离,就行!”顾光耀一字一板地说。

  “我不同意!”卢培英斩钉截铁地说。

  “不同意,你能咋样?”

  “我到你们学校去告发你,揭穿你灵魂的卑劣!”

  “你告发我,我就要你的命!”顾光耀的小眼睛猛然一瞪,鼓出来似地闪出两道可怕的凶光。

  “我不怕,就要告发你”卢培英提高了嗓门,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
  顾光耀也腾地站起,一下子按倒了卢培英,她要喊,他用手捂着她的嘴不让喊出声·。

  “救命啊!”卢培英发出的凄惨、悲哀的呼救声,却被他用手卡住脖子,堵塞住了。

  顾光耀顺手从兜子里取出一把钳子,向着卢培英的头颅砸去……

  他骑在她身上,挥动铁钳,向她的头颅狠狠敲打……

  血,血,血飞溅在丛林的晨雾中,她倒在了血泊里,心脏停止了跳动。

  顾光耀从血尸旁站起来,喘了口粗气,惶恐地环顾一下四周,林子里依然幽静无人、并没人发现他。忽然,伪装一下现场的念头袭上心间,他于是从血尸的手上撸下她的手表,从内裤里取下她的二百元现金,揣进自己的兜里,最后又对血尸进行了令人发指的惨害……

  他在雾的丛林中逃窜了……

【原】【卷】门瑞瑜:谁毁灭了爱

  十五、审讯纪实

  在北京。

  公安人员正审讯这个杀人罪犯;“顾光耀,8月12日,你写给卢培英约她27日晚上在加格达奇接站的那封信呢?”

  “我从她尸体上搜出,撕毁灭迹了。”

  “你杀人的钳子,在哪里买的?”

  “吉林市北方联营商店。”

  “多少钱?”

  “三元二角七分。”

  “杀完人,钳子哪里去了?”

  “我扔进加格达奇的甘河里……”

  “被杀害人的手表哪里去了?……”

  “也扔到甘河里了……”

  “被害人的现金哪里去了?”

  “我花了一百多元,还有一百元,在我宿舍衣服兜子里。”

  ……

  在铁证面前,他不得不交代杀害卢培英的全部罪行。

  他,昨天是硕士研究生,今天已经是杀人犯。他眼圈塌陷,无精打采。低声地说:

  “我杀了她,我有罪,我希望:一、尽快把我处决,带回大兴安岭去执行;二、处决前不必告诉我父母,以免刺激他的神经;三、我欺骗了L,做做L的工作,让L勇敢地生活下去……”说着他哭丧的扁瓜脸色变作灰白。他低下了头。这话是杀人犯心灵的独白?还是服罪的忏悔呢?

【原】【卷】门瑞瑜:谁毁灭了爱

  十六、血迹染红她的遗稿

  卢培英被惨杀后,丢在她尸体旁的提兜上溅满血迹,一帧考究精美的《知识寓言百篇》新书封面设计上,“卢培英着”四个字也被鲜血浸透染得殷经一片。就是这本书,即将以精装本出版,然而她却未能亲眼看到,就永远地离去了!在她身边,还遗留下她刚刚誊抄的几万字的九篇儿童小说,每一篇都染着她自己鲜红的血,仿佛这些作品就是用血写成的。

  1984年9月《北方文学》载有她充满诗意的散文《啊,松塔……》,9月9日《北京日报》副刊载有她的童话《母鸡妈妈提出的问题》,十一期《塔河艺术》载有她的童话《黄鹰》,i2期《故事大王》载有她的童话《檀香树》,她都来不及看到,而留给了后人。……

  1984年10月120日于加格达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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